【上天庭の花吐症患者恋爱日记】贰
◎以前写过的正经双玄甚少，理解还不到位，ooc致歉。老贺戏份贼多预警。
那个，是谁说双玄无糖？
【6】
刚刚起床的师青玄艰难地压抑住心口翻涌的痛苦，出了寝殿门坐上案桌。墨磨罢，却是没写几个字，狼毫笔就随着脱力的手腕一歪脱了出去。
他紧紧闭着一双充满血丝的眼，手指刺进自己大腿，鸢尾花随着颤抖的肩落在被浓墨浸透的纸上。
师青玄又清咳几声，无奈，只好一只手捏住嗓子，另一只手勉强执笔写字。摇摇晃晃的横竖撇捺全然没了平时的清丽，一如书写者本人惨淡的面色。没过多久，强撑着没闭上的两只眼睛前也渐渐被一片白色覆盖。
终于，一阵闷咳之后，一口血块凝成的花蕊卡在了他喉间。
病入膏肓的风师意识模糊地移动着手腕。他深吸一口气，只弯了弯腰，捉过风师扇像往日那样一开一摇。清风徐来，卷起了地上散落的黑色鸢尾，不知所踪。
只是这次的风，少了少年清朗的笑意。
案上那寥寥几句也非祈愿，而是凝滞着血腥味的“我去后，由长兄水师无渡存我衣冠，挚友武神谢怜承我职守。”
其实本还有一句，却被卧在纸上的那支舔了浓墨的笔污浊了称谓，仅余下了“地师明仪留我法宝”几字。“地师”二字之前的那称谓，自是被点洒的黑色覆得丁点不可见，无从说起。
但最后收束的那句，却是断得潇洒利落——“风师青玄铭我一生，此号不负天下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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贺玄不知道自己看到师青玄时是个什么心情。
今日听闻那几个小神官说风师染上绝症之后，他连整理几案的速度都没放缓，心里甚至还冷笑了几声。要说为什么他最后还是决定去看望师青玄，其实是迫于自己身边的几个神官地闲言碎语：“风师平时跟地师那么要好，这种关键时刻竟然看都不去看一眼，风师大人真是看错了人。”
本来他贺玄从不计较别人怎么看他，但这次实在是耐不住周围的冷嘲热讽——连花城都旁敲侧击地让他去。
不动脑子都能猜出来，肯定是谢怜又在花城那吹枕边风了。他这么想着，还是决定在冒充风师好友的人群中挤下一点位置远远地看一眼。
这一眼，却真是让贺玄心惊肉跳了。
看着他痛苦，本来自己应该感到开心。那人满手的血，失去颜色的嘴唇和僵直的背脊都记录了他所经历的折磨。但是他一皱眉仔细一看，那人气若游丝地轻咳，衣袖上的墨迹掩盖下的血丝弯弯绕绕，灯光下映出殷红的光。
当头一棒。
他似乎有些恍惚。围观的人也都只道地师与风师情谊深厚，就连水师将水师扇扔给他的时候，他都是后知后觉地弯腰把那柄扇子从足旁拾起的。
贺玄死握着那扇子立在人潮边缘，不知多少次地感到与他们格格不入。他这时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有踏入命格时看到过的句子：“热闹是他们的，我什么也没有。”
他想了很久。他挖掘着自己为数不多的、关于“热闹”这个词的全部记忆。最早家庭俱全时是有热闹的，温馨和睦的一家人总是和和美美。过年大家也会围成一桌吃团圆饭，那时候的自己也曾经是满怀希望的。
后来便就是家破人亡，凄清百年。而后成绝，期间也只是麻木和执念支撑着他没有泯灭；再往后潜伏在天庭，热闹就更与地师明仪没了关系，成为了完全隔绝开的两个个体。
——但是，那个人是热闹的吧。他笑起来也好、清亮地叫自己“明兄”也好、甚至描了柳眉化了胭脂时也好，都是热闹得在自己身边转悠着的，想赶也赶不走。
想到这里，不愿意承认的贺玄又花了很长时间来说服自己：其实自己并不想赶走他。细细想来，不去理会是因为自己靠着执念存在了数百年，而不是自己发自内心地觉得他烦人。
纠结着又突然豁然开朗的感觉让贺玄心里疏解了不少。他试着学那人把这把折扇一下展开，却发现扇间塞满了黑色的花瓣。抖了抖扇柄，花瓣洋洋洒洒地落下，被黑色掩饰了的血红终于在风师扇上刻下了血痕。
执扇久久端详的人突然真正地豁然开朗了，只是这次伴着不知为何淌过眼角的泪水。
——如何会什么都没有呢？热闹是他们的便是了，他贺玄本就不要热闹。
他一直都只是要他自己，与热闹背道而驰，再在最终绝望的死路前以爱自刎，完成他的使命。
现在，差的就是名为爱的那把刀，那把用来斩断他绝望的刀。
他需要师青玄。他需要师青玄那份藏在墨色和血斑下许久的爱。
现在，却并非用来自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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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贺玄收了扇子走进师青玄卧房，手指点着他的颔骨慢慢抬起，庄重地犹如仪式一般低头深深把自己的唇和对方的贴在一起。
师青玄睁眼当然就看见了坐在榻前的贺玄。他先不可置信地眨了好几次眼，揉了揉已然不再疼痛的胸口，又呆呆地转了转头看见了放在枕边的风师扇。
贺玄静静看他苏醒。等到师青玄带着满意的笑容往床头一靠，他才冷不丁地开口：“你那张…遗书上，我名字之前是什么？”
师青玄抬眼看他，笑嘻嘻道：“地师明仪啊，当然写的是地师啊。”
贺玄接着问：“地师二字之前呢？”
师青玄垂眸拉过被褥，微微一笑道：“良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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◎想不到吧！！！
